第三十八章

第八章
　　紅棉頭暈腦脹地閉上眼，幾秒鐘後再睜開，發現自己又從虛擬實境裏退了出來，回到現實世界的囚室裏。
　　奇怪，我怎麽又回來了？
　　她茫然不解，剛才那壹下推撞完全是她的本能反應，其實是壹種“徒勞掙紮”，根本沒想到會成功，誰知虛擬的黑武士居然會如此不堪壹擊。
　　紅棉苦笑著搖了搖頭，摘下頭盔，想㈱㈱休息壹下再進入虛擬實境看個究竟。
　　她剛轉過頭，突然瞪大眼睛，愕然瞧見墻角的冰箱歪倒在地，冰箱門嚴重扭曲變形，似乎是遭受到外力的重擊所致。
　　難道……不會吧？
　　紅棉的心跳陡然加快，不敢相信地望著自己的雙手。囚室裏除了她之外並無旁人，唯壹可能推倒、打爛這個冰箱的人，只能是她自己。問題是，這雙新長出來的手臂明明十分虛弱，力量比壹般女孩都不如，怎麽可能會造成這麽大的破壞力呢？
　　紅棉捏了捏拳頭，又甩了甩手臂，感到兩條胳膊好像充滿雄渾的力量，雙掌隱約流露出晶瑩的光澤。
　　她激動地屏住呼吸，蹲下身運足勁力，試探地向冰箱擊出壹拳。
　　轟然壹聲，整個冰箱應聲塌陷，被硬生生劈出壹個大洞，繼而冒出“嗤嗤”的青煙，在電流閃耀了兩下後就徹底報廢了。
　　“萬歲！”
　　紅棉興奮地壹躍而起，壹顆心狂喜得幾乎要爆炸了。
　　治好了！果然治好了！我手臂的力量終於又回來啦！
　　她忍不住又揮動拳頭，挾帶著風聲擊向堅實的墻壁，想盡情體驗這久違的強大感覺。但怪事又發生了，這次拳頭剛打中墻壁就是壹陣劇痛，不僅沒能造成預想中摧枯拉朽的破壞，甚至連粉刷的油漆都沒蹭掉半點。
　　紅棉痛得差點叫出聲來，連連揉著自己的手掌，駭然發現指節處出現瘀青，而剛才的晶瑩光澤卻消失了！
　　不會吧，難道這麽快就打回原形？不……這不可能！
　　焦躁的聲音在內心狂叫，紅棉突然充滿患得患失的恐懼，跳起身雙拳齊出，如同狂風暴雨般輪流轟擊著墻壁。回應她的是“砰、砰、砰”的沈悶響聲，連續幾十拳下來，墻壁依然保持原狀，她的雙拳卻逐漸紅腫起來。很明顯，剛才那股強勁的力量已經不翼而飛，現在的這雙胳膊，又恢復成普通人的脆弱和平凡。
　　紅棉面如死灰，有種想要大哭壹場的沖動，她絕望地搖著頭，更加用力地胡亂揮拳，仿佛不能接受這殘酷的事實。
　　這時突然有“滴嗚、滴嗚”的刺耳鈴聲響起，猶如軍營裏的防空警報，紅棉壹驚，下意識地停手走到囚室門口，側耳傾聽外面的動靜。只聽警報聲持續不斷地響著，但卻沒有發生任何騷亂的跡象，大約半分鐘後才戛然而止，室內外都回到死壹般的寂靜。又過了片刻，壹陣腳步聲由遠而近傳來，接著是電子鎖“卡、卡”開啟的聲音。
　　紅棉急忙退後兩步，只見囚室的門打開，真真箭步躕了進來。
　　“餵、餵、餵，妳那麽用力打墻壁幹啥？有勁沒地方使啊？”
　　真真沒好氣地嚷著。她剛才正在房間午休，被警報聲驚醒後還以為出什麽大事了，結果壹看監視螢幕，原來是紅棉正在發狂亂打，觸發墻壁裏隱藏的感應裝置所引起的。她看情形不對，只得關閉警報器後匆匆趕來。
　　“我這叫有勁？妳看看……這樣叫有勁？”
　　紅棉慘然笑著，舉起烏青兼紅腫的拳頭，在真真面前不斷搖晃。
　　真真卻連瞥都不瞥壹眼，手指著冰箱繼續嚷道：“有沒搞錯啊！這個冰箱的冷藏效果是最好的，妳不喜歡也別砸爛它啊，我還想用得很呢！”
　　“妳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紅棉的聲音比她更大，氣急敗壞地叫道：“我的手臂明明重振雄風了，為什麽突然間又廢掉了？妳說啊，這是為什麽？為什麽？”
　　紅棉壹邊說著，鼻子壹酸，忍不住流下淚來。→文·冇·人·冇·書·冇·屋←
　　真真愕然望著她，又轉頭看了看破破爛爛的冰箱，這才醒悟到是怎麽壹回事。
　　“我明白了，妳剛才發現自己的強勁臂力回來了，但馬上又消失了，對吧？”
　　紅棉哽咽地“嗯”了壹聲，身體順著墻壁軟軟滑落，仿佛失去支撐的信念，整個人看上去無比虛弱。
　　“妳回復臂力之前，是不是正在虛擬實境裏上課？妳今天的口交已經及格，所以主人的虛擬形象就拉住妳親熱了起來，對吧？”
　　真真笑嘻嘻地說著，好像親眼目睹了壹切似的準確。
　　紅棉脫口問道：“妳怎麽知道？”
　　“我當然知道呀，我也經歷過這個過程。其實不只是妳、我，這裏每壹個姐妹都經歷過，這本來就是『進化』的必經階段嘛！”
　　“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呵呵，我慢慢解釋給妳聽好了。我先問妳，咱們轉基因人的真正力量來源，妳知道是從哪兒來的嗎？”
　　“廢話！這個誰不知道？”
　　紅棉不耐煩地說，“我們的力量源於ＤＮＡ，因為融合了動物的ＤＮＡ，我們兼有人類和動物的潛能，所以才會擁有無窮的力量。”
　　“喔，大致不錯。不過妳身體裏的動物ＤＮＡ潛能，到目前為止究竟發揮了幾成，妳又清楚嗎？”
　　紅棉愕然：“潛能既然已經融合進基因，當然是百分之百發揮出來啦，有什麽幾成不幾成的？”
　　“我以前也是這樣認為。後來主人救了我，又教了我很多知識，我才知道這是個天大的誤解，其實我們只發揮出最最初級的動物潛能，離『無窮的力量』還遠著呢！”
　　紅棉想起擒獸男也說過類似的話，試探地問：“我現在可以斷肢再生，是不是已經進入高級階段了？”
　　“肯定不是啦，主人說進化是沒有止境，要進入高級階段，就必須把基因中的『獸性』盡可能地激發出來，激發得愈多，進化就愈高級。”
　　真真見紅棉在認真地聽著，故意停頓壹下，賣了個關子，“妳知不知道怎樣才能最大限度地激發獸性呢？”
　　“不知道，妳快說吧！”
　　紅棉仿佛成了壹個小學生，對壹切都迷惑不解，只能虛心地不斷請教。
　　“哈哈，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
　　真真扮了個鬼臉，壹副促狹的表情。
　　紅棉啼笑皆非：“說了半天，原來是在耍我。”
　　“誰耍妳啦？我的意思是，『最大限度』的激發方式我確實不知道，這個大概只有主人才知道。不過在妳目前所處的階段，主人已經告訴我應該怎樣操作了。”
　　“知道就快說啦！拜托妳，別吊我的胃口了！”
　　真真“嗤”的壹笑：“我說、我說，就怕妳不相信！在咱們這個階段，激發潛能的鑰匙只有壹把，那就是——性欲！”
　　她拖長了聲音說出這兩個字，聽得紅棉臉壹紅，不滿地說：“妳再開玩笑，我就要翻臉了哦……”
　　“誰跟妳開玩笑了？”
　　真真正色說：“妳自己回想壹下，是不是在虛擬實境裏曾經性欲勃發，然後手臂就突然復原了？”
　　紅棉“啊”的壹聲，滿臉震驚，顯然壹時之間無法接受如此荒謬，但卻偏偏發生過的事實。“為什麽……會這樣？這是……為什麽？”
　　她駭然望著自己的手臂，雙眼發直地喃喃自語。
　　“這都不懂？發情本來就是『母獸』的本能呀！甚至可以說，是支配『母獸』所有潛能的最強驅動力。當壹頭『母獸』發情時，才是它最美麗、最剽悍、也最好鬥的時候。它會有最強烈的潛意識去戰勝壹切對手，以便爭奪配偶繁衍後代。所以，處於『發情期』的母獸，戰門力最威猛，往往都是不可戰勝的！”
　　紅棉聽得滿臉通紅，半信半疑地說：“但我們是女人，不是母獸啊。就算……ＤＮＡ裏有獸的成分，但我們骨子裏還是人類……”
　　真真打斷她的話：“沒錯，就是因為我們身體裏的『人性』占據絕對優勢，融合以後壓抑、封鎖了大部分的『獸性』，進化才只停留在最初級階段，而旺盛的情欲，能夠點燃基因裏的『獸性』，讓我們突破封鎖發揮出更多的潛能！”
　　她停頓了壹下，又說：“妳之所以能斷肢再生，就是釋放情欲、激發獸性的成果呀。是性快感令妳的手臂恢復力量的！妳回想壹下，是不是當性快感逐漸平息之後，妳的手臂就又半死不活了？”
　　紅棉壹時無言以對，雙手抱頭不停地搖晃著，眼神迷惘而痛苦，內心顯然正處於極度的混亂之中。
　　“我能理解妳的心情，不過我說的句句是實話。妳要是不信，就再進去虛擬實境裏放縱壹下嘛，看妳的手臂是否會再次復原……嘻嘻，其實不進去也可以，只要妳能自慰達到高潮就行……好啦，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妳好自為之吧！”
　　真真拋下這些話後，就轉身揚長而去，剩下紅棉壹個人呆立在囚室裏。
　　半晌後，紅棉果然壹咬牙，抓起頭盔重重扣上腦袋。於是四周的景物又開始模糊、旋轉，將她帶進那個虛空的世界……
　　下午五點半，中京城市大學。
　　“況魯連？有這個人嗎？好像……沒什麽印象了。這三個字怎麽寫的？”
　　年逾古稀的莫老教授壹臉茫然，似乎是第壹次聽到這個名字。
　　坐在對面的洪巖急忙從筆記本撕下壹頁紙，將這三個字端端正正寫了上去。
　　莫老教授接過，戴上老花眼鏡仔細地看著，沈思了好壹會兒後說：“不記得有這麽壹個人。他長得什麽模樣，妳們有他的照片嗎？”
　　“沒有。”
　　洪巖苦笑說：“對他的身高、外貌、籍貫這些基本資料，我們全都不清楚，只是聽說當年有這麽壹個……呃，名人，就想順便問問……”
　　他邊說邊偷看了身後壹眼，只見白鳥薇正在埋頭整理剛才采訪的筆記，看上去就像個標準的實習記者，無論神態、動作都毫無破綻。
　　“名人？我們城大的名人多啦！”
　　莫老教授摘下老花眼鏡說：“拿過科技獎、文學獎的，經常上電視開講座的，壹抓都是壹大把。最著名的有十幾個，在國際上都有壹定影響力呢，我壹個個跟妳們說……”
　　“這些人下次有時間再慢慢談吧，呵呵，下次再談！”
　　洪巖慌忙打斷話頭，這老頭子的談興正濃，再這樣聊下去就離題千裏了，過了壹天壹夜也不會有任何收獲。
　　“教授，您能再好好回憶壹下嗎？那位況魯連是個特級研究員，後來好像因為牽涉到什麽刑事案件，曾經鬧得滿城風雨……”
　　白鳥藪終於擡頭插話了，她進來以後只問了少數幾個問題，但每壹個都能切中重點，表現甚至比洪嚴更加專業。
　　莫老教授抱歉地說：“真的想不起來了。唉，人老了，可能記憶也衰退了……要不我幫妳們問問其他老同事，可能其他人會有壹點印象吧！”
　　“不用不用，我們只是隨口問問……呵呵，暫時沒有其他問題了，您工作繁忙，我們就不打擾您啦。”
　　洪巖盡力掩飾著失望之色，收好錄音筆和筆記本，滿臉堆笑地起身告辭了。
　　兩人離開教學大樓，在城市大學的校園裏默然前行，迎面不時有三三兩兩的學生走過，看到身材高挑的白鳥薇都忍不住行起註目禮。
　　“真是見鬼了！”
　　洪巖首先打破沈默，苦笑道：“四個老家夥，居然沒有壹個記得巨乳奸魔！唉，白白浪費咱們壹整天的時間。”
　　白鳥薇搖搖頭說：“四個人同時忘記壹件事，而且忘得幹幹凈凈，絲毫印象都沒有，這是不可能的，我想這裏面壹定另有原因。”
　　洪巖表示同意，想了壹下又說：“我覺得無非有兩種可能。第壹種，四個人都在撒謊，但可能性很低，他們又不知道我們會突然問到巨乳奸魔，沒理由四個人會不約而同撒謊。”
　　“沒錯，我有仔細觀察他們的反應，看上去確實不像撒謊。”
　　“那就是第二種可能，當年的巨乳裹魔根本就不是城市大學的員工！”
　　洪巖語出驚人：“無論是妳在警局看到的檔案，還是我報社內部的舊聞資料，都是偽造的！”
　　白鳥薇的雙眼亮了起來，顯然她早已想到這種可能，但嘴裏卻說：“妳怎麽知道是偽造的？這個結論也下得太輕率了吧！”
　　“壹點也不輕率，我早就覺得檔案啦、資料啦，都有問題，就算不是完全偽造，至少也在壹些關鍵的地方做過手腳，比如說巨乳奸魔的名字！”
　　“名字怎麽了？”
　　“巨乳奸魔真的叫『況魯連』嗎？妳難道不覺得，這名字壹看就是假的嗎？”
　　“哦，假在哪裏？”
　　這次白鳥薇倒是真的有些意外，在心裏又默寫了壹遍這三個字，還是沒發現有什麽問題。
　　“小蔽，妳真是純潔得可以！”
　　洪巖翻著白眼說：“這個名字用本市方言倒過來讀是什麽？是『戀乳狂』耶！這只是巨乳蒸魔的代號，絕對不可能是他的真名。”
　　白鳥薇頓時醒悟過來，霍然停住腳步，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仿佛在緊張地思考著什麽。洪巖不敢幹擾她的思路，默默地站在旁邊，欣賞這女特警的美麗倩影。
　　這時，後面突然傳來壹個男人的嗓音：“咦，這不是白鳥小姐嗎？”
　　兩人聞聲回頭壹看，只見是個面色青白的痩瘦年輕人，正壹邊走近壹邊微笑揮手。
　　白鳥薇覺得這人有點面熟，詫異地問：“妳是？”
　　“我叫古森，妳忘啦？上次我們在『小醜馬戲團』見過的，當時海蜜兒也在場！”
　　“哦，對、對、對。妳是阿咪的……好朋友！”
　　白鳥薇馬上想起那次見面的情形，臉上露出笑容，她看得出來，這人和海蜜兒的關系不尋常，但還不能肯定是否已經到了“戀人”的程度。
　　兩人打完招呼後，白鳥薇就簡單地為洪巖、古森彼此做了介紹，兩個男人也互相客氣地問了好，又交換了名片。
　　“哇，人體美學系講師！”
　　洪巖看著名片上的頭銜，表情誇張地叫道：“原來妳是城大的教師呀！嘖嘖，這麽年輕就能在大學任教，失敬、失敬。”
　　“洪先生過獎啦。我是才剛受聘的客座講師，之前壹直遊手好閑，天天掛在網上玩遊戲掙點外快，被蜜兒鄙視了很久，校方看在我也是城大畢業生的分上，才賞我壹口飯吃。”
　　洪巖拍拍古森的肩膀，湊近他耳邊嘿嘿低笑：“上妳的課有沒有機會畫裸女？要是有的話，我也想重新報考城大，到時候多多關照哦！”
　　古森啞然失笑：“恐怕要讓洪先生失望了，我的課只進行理論講座，不指導學生畫畫的。”
　　“不是吧？除了幹巴巴的講座之外啥都沒有？”
　　洪巖似乎難以置信，不死心地問：“至少也會準備壹些幻燈片，讓學生更加直觀地體驗人體之美吧……啊呦！小薇妳幹嘛？”
　　“去死啦妳！妳不如直接回家看ＡＶ吧！”
　　白鳥薇氣惱地跺著腳，伸手使勁扭住洪巖的耳朵，伸足壹勾就把他狠狠姅倒在地。
　　洪巖痛得哀嚎壹聲：“妳不懂藝術！我不跟妳多說了。”
　　“不好意思啊，古先生。”
　　白鳥薇尷尬地向古森道歉：“他這個人就喜歡胡說八道，妳別介意。”
　　“沒關系啦，呵呵，妳男朋友滿直率的，妳們倆感情真好。”
　　白鳥薇臉壹紅：“妳誤會啦！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
　　古森眼中閃過壹絲異樣的光芒，隨即若無其事地說：“啊，那是我搞錯了，抱歉抱歉……嗯，妳們今天來城大有事嗎？”
　　“他是來采訪的，我呢，今天正好有空，順便開車送他壹下。”
　　白鳥薇有意把話說得半真半假，既不會暴露真實意圖，又不容易引起旁人懷疑。
　　“是啊是啊，早點認識妳就好了，古老師。”
　　洪巖壹邊忍痛爬起身，壹邊眉飛色舞地說：“下次有空約妳也做個訪問，專門談談咱倆都愛好的人體美學領域……”
　　話沒說完又是“撲通”壹聲，被蹬著皮靴的修長美腿踩在腳下，滿嘴的話都痛得咽了回去。
　　古森看了忍不住好笑，又寒暄兩句後，禮貌地說自己要下班了，向兩人揮手道別，轉身就準備走了。
　　“等壹下，我剛才的問題還沒問完呢？”
　　洪巖從地上飛身躍起，不屈不撓地撲過去抓住古森的手臂，壹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模樣。
　　白鳥薇喝道：“餵，妳給我差不多壹點！胡說八道也要有個限度哦！”
　　“誰胡說八道啦？我要問的是正經事。”
　　洪巖沒好氣地瞪了她壹眼，又對古森說：“古先生，我想請教壹個問題，妳說妳也是城大畢業生是嗎？”
　　“是啊，大學的四年和研究生的兩年，在這裏總共混了七年。”
　　“哇，七年了！那城大的掌故妳壹定都很清楚吧？有沒有聽說過，二十多年前城大曾經有位名叫『況魯連』的名人呢？”
　　聽到這個名字，古森和那四位接受采訪的老教授壹樣，顯得十分茫然，回想了好壹陣子後還是斷然搖頭，說從未聽聞過有這麽壹個人。
　　洪巖頗為氣餒，強調說：“他是個特級研究員耶！難道從來沒有哪個教師無意中提起過嗎？”
　　“原來是特級研究員啊！難怪了，不知道是很正常的！”
　　古森恍然大悟，解釋說：“外人不清楚底細，以為特級研究員壹定是大學的品牌人物，其實未必啦。就拿現在來說吧，城大壹共有八位特級研究員，但只有兩位是著名的教授，其余六位大家連見都沒見過，根本就不知道是誰。”
　　“咦，這是為啥？”
　　“因為這種頭銜根本是個虛職，政府的高官為了撈好處，會擠到大學裏掛壹個所謂研究員的頭銜，把自己打扮得很有學問的樣子，這是壹種情況，另壹種呢……”
　　古森說到這裏，突然壓低嗓音，四顧無人後才接了下去。
　　“我聽說……嗯，只是聽說，因為城大的試驗設備、器材都是超壹流的，有壹些跟軍事有關的科研項目都在這裏秘密進行，軍隊裏的科學家也會來這兒擔任壹個職務，以便長期待在實驗室裏做研究，他們非常神秘，平時根本就不出現，當然也就幾乎沒人認識啦……”
　　白鳥薇壹驚，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但心裏卻掀起壹股巨浪。
　　軍隊！又是軍隊！
　　難道說……她腦子裏隱約有個念頭壹閃即逝，實際是什麽卻又說不出來，只是本能地覺得很重要、很重要！
　　這時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斷她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