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這便是陳群龍的高明之處吧，躲在窗外的我不禁默然，陳群龍這家夥還真的不容小覷，若是剛剛在媽媽說完那番話，陳群龍像是分手後的卑徵那壹方，求著媽媽不要這樣的話，想必媽媽只會更加痛快地了斷這份孽緣。然而陳群龍這麽壹說，媽媽卻是不好太過於絕情，反而又給到陳群龍機會，而且陳群龍的這壹番話，有可能會令到媽媽原本狠下來的決心松軟。
　　“所以夜卿阿姨，妳真的不必感到困擾的。”
　　“小龍……”
　　“吱---”壹陣開門聲響起，只見我從外面進來。陳祥龍這家夥太有手段了，若是再讓他與媽媽糾纏下去，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變故。好不容易看見媽媽似乎要新斷與陳群龍這段關系，我當然不能給陳群龍有修補的機會，於是乎，也顧不得繼續聽下去了，快速拐回前門，而且還把開門的動靜弄得賊大，就是為了驚動陳群龍與媽媽。
　　“嗯！妳幹嘛站在廚房門口？”
　　剛進門的我，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看到陳群龍還站在廚房的門口，還故意露出愕然的模樣。雖說我的演技在那些表演大師面首略顯借作，可是陳拜龍不知道啊，有心算無心之下，我就不信陳群龍這麽神能看得出來。
　　不知道是不是我破壞了他的好事的緣故，陳群龍在看見我的瞬間，瞳孔中閃過幾道陰路，但僅僅只是壹瞬間的事情，在壹瞬之後，他便回復適才謙謙君子的姿態，露出淡然壹笑道：“我見阿姨壹個人在廚房幹這麽多活，而我坐享其成有些過意不去，所以想過來幫幫手。”
　　“是嘛……？”
　　我把尾音故意拉長，同時將視線投向廚房裏的媽媽，而媽媽就沒有陳群龍這麽好演技了，仿佛是做了什麽虧心似的，埋首到洗手盆裏，不敢看我的眼睛，明眼人壹看就知道有問題，也就是碰上了我這個洞若觀火，對壹切事情都了若指掌，不想拆穿罷了，要是換做李畫匠那個傻楞傻楞的，可能都直接暴露出來了。
　　我深知現在攤牌可不是壹件什麽好事，只會把媽媽逼進絕境，到時候有可能會適得其反。如今媽媽有和陳群龍決絕的念頭，對我而言就是最大的優勢，只要我把這個優勢繼續擴大就好了，沒必要節外生枝。
　　“哦，原來是這樣啊，妳是客人，哪能讓妳幫忙，我來就好了。妳去客廳看會兒電視吧”
　　我笑著把陳群龍迎向客廳，陳群龍的神色之間有些郁郁，只是面對我的申引，卻又無法拒絕什麽，只好回到客廳裏。不過我的舉動倒是令到他驚疑，疑惑我怎麽出去壹趟，回來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剛剛還跟他很不對付的啊！
　　擱置在原地的我，無時無刻都在註意著陳群龍的表情，自然亦是註意到了他的疑態。暗道不好，還是著急了壹點，到底修行不夠，沒做到喜怒不形於色，而且我剛剛前後反差有點大，不令陳群龍起疑才怪。害，都怪自己太沈不住氣了，希望沒有什麽變故才好啊！
　　旋即我回到廚房去幫忙媽媽洗碗，媽媽亦是對我剛剛的態度壹百八十度大轉變感到驚奇，小聲道：“妳怎麽出去倒個垃圾回來，就對小龍這麽和善了？剛剛吃飯的時候不是還壹副擠眉弄眼的，給人家眼色看的嗎？”
　　果然，連媽媽都看出來，陳群龍怎麽可能沒看出來。我暗暗嘆了壹口氣，明面上還是回媽媽道：“沒什麽，就是剛剛出去吹了壹下風冷靜了壹下，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就算再不喜歡人家，但人家畢竟是客人，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的，不然豈不是顯得媽妳不會教兒子嘛！”
　　“嗯”媽媽美目壹凝，不禁愕然地看著我，
　　“媽媽，妳別這樣看著我好不好，怪不好意思的。”
　　“噗嗤，就妳也會不好意思，妳臉皮最厚的了”，不知道是不是我剛剛壹番話，使得媽媽感到高興，泛起了陣陣漣滑，“不過妳意然也會覺得自己這方面做錯了，妳不是對人家小龍壹直意見很大的麽？”
　　“害，意見歸意見，但是禮數還是得有的嗎?不過我要說明哦，我對他的個人觀感還是沒變的。”
　　“得了得了，人家又沒有對妳做什麽，幹什麽對人家意見這麽大，小龍這孩子這麽懂禮貌，肯定不會是人家得罪妳，而是妳去招惹人家的。”
　　“額，我招惹他？憑什麽就只有我招惹他的份啊！”
　　“妳是我生的，我還不知道妳是什麽人？妳翹起屁股我就知道妳在想什麽了。”
　　“那我翹起屁股了，媽媽，妳猜猜我現在在想什麽？”說著我真把屁股翹起來對著媽媽。引得後者重重地在上面來了壹巴掌。
　　“哎呦，媽媽妳幹什麽啊！”
　　“打妳屁股啊，不得不說，妳屁股還挺有肉的，說起來我好像都沒怎麽打過妳屁股誒”
　　“媽媽，妳幹嘛壹副很遺憾的樣子，我是妳最寶貝的兒子誒。”
　　“可能是撿回來的吧。”
　　就這樣我壹句，妳壹句的，我與媽媽兩人在廚房裏歡快地打鬧著。亦然聽在陳群龍的耳裏有些不是滋味，令他不由得想起了壹些不愉快的往事，眼裏的陰翳變得更加濃郁，額頭的青筋近乎爆起，似是不想再看見我與媽媽兩人其樂融融的場面，怕控制不住自己。
　　只見陳群龍猛然壹起身，來到廚房門口，打斷了我與媽媽的對話道：“抱歉，打擾到妳們了，時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夜卿阿姨，我下次再來看望妳吧”，陳群龍的表情變得十分生硬，不復剛剛謙謙君子的姿態，似乎在強忍著什麽……
　　“說什麽打擾……”
　　“確實是不早了，再不回去妳家裏人找過來就不好了，我送送妳吧”
　　媽媽剛想說什麽，便被我壹手攔住，也不給陳群龍有反駁的機會，便與陳群龍走到了門口。陳群龍這時候似乎沒什麽心情與我虛與委蛇，沒有與我多加交流，便開門離去，待我回到廚房，迎來的卻是媽媽的壹記衛生眼，“剛還想誇妳有長進了，妳就這麽個長進法的啊！”
　　“人家要回家，難不成我們還攔住人家不成”
　　“至少妳也要做做樣子挽留壹下，客氣壹下，該有的禮數我們不能丟。”
　　“害，所以我就很討厭這條，明明很簡單直接的事情，非要客套來客套去的，太虛偽了。”
　　“妳啊妳，說到底妳還是對人家有成見，我們家又不是沒有來過別的客人，不見妳這麽對人家”
　　“這不是明擺著嗎”
　　“妳到底為什麽要對人家小龍這麽抗拒？”
　　“我就是不喜歡他接近妳行了吧，我總覺得他不懷好意，想要搶走我最愛的人。”
　　忽然間，我的直自使得本微微躬身清洗著碗筷的媽媽嬌艷壹震，亦然她卻沒有立馬擡頭起來看我，對於我仇視陳群龍的原因，如果說壹開始她還不清楚，那麽到了後來兒子明顯表露出的意圖後，她多多少少隱約猜得到，只是她沒有想到我會如此直白地說出來，只是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似乎，她對於兒子對她這位母親有不軌的念頭，越來越趨向於尋常了，甚至乎心裏面已經視作很平常的壹件事。
　　這對於壹位傳統女性來說，十分不可思議要知道幹年來的道德觀念幾乎深根蒂固在每壹個炎黃子孫身上，要打破這樣的觀念，要突破自己內心那道障礙，先別說過不過得了別人，首先自己那壹關就很難過。畢竟要壹位母親，去像男女之間壹般去愛自己的兒己，此不和自己的兒子嘗出關系，對幹這價子，甚至和自己的兒子發生關系，對於這位母親來說，除非是失去記憶，不然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此刻媽媽所謂的“平常”沒有驚起波瀾的念頭，是多麽令人詫異。
　　“好了，這裏不需要妳幫忙了，快出去玩妳的吧”，沈默了壹會兒後，媽沒有回應我剛剛的話，只是壹味的想把我往外面趕。
　　我不禁繞起頭來，剛剛不是都還好好的嗎有說有笑的，怎麽突然間翻臉不認人了？難道這就是女人的脾氣如同天氣，說變就變？
　　我要是知道媽媽此刻百感交加的內心的話，我可能就不會這麽想了，怕是會興奮到發羊癲瘋也說不定，立馬沖回房間，跳幾段“雞妳太美”。
　　不過嘛，我沒有讀心術，自然看不透媽媽的想法。見媽媽要趕我，我只好使出我的死皮。賴臉大法，硬著繼著媽媽，
　　“這不是還有壹些地方沒抹嘛，妳看，壹大灘水漬呢。”
　　我指了指竈臺旁邊。而媽媽順著我的方向看。過去，就幾點水落在石板臺上面，當下便轉頭直直地看著我。
　　我被媽媽看得有些不自在，我當然知道我是在胡攪蠻纏，不過我可不會承認的，牽強笑著解釋道：“水滴也是水嘛。”
　　媽媽白了我壹眼，壹副沒好氣對我丟過來壹記衛生眼，“既然妳喜歡抹，那就抹飽它，順便把剩下的碗洗了，我去洗澡了，懶得理妳。”
　　對此我只好悻悻然地吐了吐舌頭，以往溫柔體貼的媽媽，怎麽最近總是陰睛不定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