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美女的身份2

　　那女孩子道：“妳可以叫我米雪兒，不過這不是我的真名，妳也不用去查，要做這種生意，誰會說出自己的真名，妳外面那些小姐，不是都沒真名嗎？”
　　見到這女孩子在經過了最初的緊張之後，開始神情自若起來，而且口齒伶俐，方寶對查她來歷的興趣越來越大了，忽然壹板臉道：“小姐，米雪兒，妳有沒有搞錯，我們做的是正規生意，哪來的小姐？”
　　那米雪兒聞言，頓時冷笑道：“正規生意，妳騙鬼啊，誰不知道妳們迪吧來做業務的女大學生很多，我是缺錢了，才想到這裏試試，妳要是不要，我換就是。”
　　她壹邊說著，轉過了身，作勢要走，方寶叫住了她，道：“別走，別走，我們談談。”
　　米雪兒似乎料到他要出言挽留，立刻回過身，壹張漂亮的臉蛋兒上流露出了得意之色道：“好啊，那就談談。”
　　說了這話之後，她有意無意的將隨身挎著壹個紅色皮包拉到了身前。
　　方寶註意到了她的這個小動作，暗暗壹笑，跟著道：“既然我們要談，大家都要開誠布公，不要說假話，米雪兒，妳是來做業務的嗎？”
　　米雪兒馬上點頭道：“當然，都告訴過妳了，我現在缺錢，想借妳這個地方賺錢。”
　　方寶“嗯”了壹聲，又道：“妳知道做業務是什麽意思嗎，那是陪男人上床，說得不好聽點兒，那叫做賣淫，叫做妓女，妳都願意做嗎？”
　　聽著方寶嘴裏兩個刺耳的名詞，米雪兒微微皺起了眉頭，道：“妳這人說話真是很難聽。是的，我願意做，那又怎麽樣，妳這裏這樣人不是很多嗎，她們會不會交場地費給妳，或許妳拿酒水的提成給她們，我看見她們幾個讓那些男人請喝的酒都很貴的，妳把方法說出來，我看合不合理，要是覺得不錯，也這樣給妳賺錢，覺得怎麽樣。”
　　這話壹出，她還特意轉了壹圈，顯示了壹下自己苗條婀娜的身材，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然而，就在她的笑容剛剛浮在雙頰上，方寶卻壹彈煙頭，猛地壹拍桌子，大聲道：“妳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年紀輕輕，做什麽不好。要想做這種事，妳的父母是怎麽教育妳的，妳的老師是怎麽教育妳的，無恥，太無恥了。”
　　想不到方寶會忽然有這麽大的反應，米雪兒嚇了壹跳，瞪大了眼睛，道：“妳……妳是什麽意思？”
　　方寶站起身來，拿起了放在桌上的手機，對著她揚了揚，冷笑著道：“什麽意思，我這裏是合法經營的正規場所，絕對不允許搞那種烏七八糟的生意的，妳的話我已經用手機錄下來了，現在就打電話給110，讓他們來帶妳走，好好地教育教育。”
　　瞧著壹臉正氣，對自己聲色俱厲的方寶，米雪兒壹下子就呆住了，過了好壹陣才反應過來，趕緊道：“別打，別打電話報警。”
　　方寶目睹著她狼狽的樣子，肚子裏哈哈的亂笑著，但臉上還是很嚴肅地道：“不行，這個電話我壹定要打，讓警察通知妳的父母，讓他們對妳進行教育，還有，妳家真有什麽無法解決的困難。也可以讓政府幫妳，用不著做這事。”
　　米雪兒頓時慌張的搖起頭來，道：“妳真別打電話，我不是那種人，剛才的話是亂說的。”
　　方寶走到了她的跟前，見到這米雪兒穿著高跟鞋和自己差不多高，瞪著她，壹舉手機道：“亂說的，怎麽會亂說，剛才的話要不要我再放給妳聽，妳不是說自己願意做，那又怎麽樣嗎？”
　　米雪兒連連搖著纖細修長的手掌道：“我給妳解釋說不清，這樣，妳看看這個就明白了。”
　　她壹邊說，壹邊匆匆拉開了皮包的拉鏈，取出了壹張證件，遞到了方寶的手裏。
　　方寶拿著壹看，倒也有些意外，原來，這證件貼著這女孩子的照片，但並不是想像中的警官證，而是壹張記者證，她的名字叫做鐘蕾，是重慶《大渝晚報》的記者。
　　了解到女孩子的身份，方寶心裏輕松起來，把記者證扔給了她，呵呵的笑著道：“怪不得人家說記者就是妓者，不過像妳這樣主動當妓者的，我還真沒有見過。”
　　然而，聽到方寶這麽說，鐘蕾的柳眉頓時倒豎起來，用皮包在他的胸前重重壹擊道：“混蛋，不許妳汙蔑我們記者，這是壹個神聖的職業。”
　　瞧著鐘蕾生氣。方寶揉了揉胸口，卻哈哈大笑起來道：“神聖的職業，我聽說記者拿錢就可以讓他們寫馬屁文的，妳信不信，只要我出錢，妳那家報紙就會派人采訪我，說我是壹個正直善良的有為青年。”
　　鐘蕾壹咬牙道：“妳說的是個別沒有職業道德的記者，告訴妳，記者的天職就是不畏強權，揭露真相，更不會向妳這樣的惡勢力低頭。”
　　她在說這話的時候，美麗的容貌上隱隱的透出了凜然的正氣，方寶倒是暗暗稱贊，笑著道：“妳憑什麽說我是惡勢力，妳既然是記者，可不能亂說話，冤枉我這種善良無辜，每個月都在為國家繳稅作貢獻的良民。”
　　鐘蕾望著他嬉皮笑臉的樣子，“哼”了壹聲道：“別以為我不知道，來的時候我都調查清楚了，妳叫方寶，這家‘狂野迪吧’每天晚上有女大學生拉客做……做那種事，我也看見了，這幾天晚上都有人跟陌生男人搭上話後，然後跟著他們出去了。”
　　方寶又笑道：“妳不應該叫鐘蕾，而應該叫天雷，虧妳還是個記者，這麽雷人的話也說得出口，跟陌生人搭話然後出去就叫拉客了，那拜托妳到市裏的各家酒吧去看看，這樣的女人有多少，妳不知道有壹種生活叫壹夜情嗎，難道也犯法。”
　　鐘蕾胸口微微起伏，過了好壹陣才道：“我不想給妳說了，是我自己經驗少，演得不像，算妳厲害。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雖然這麽漂亮的女記者少見，但方寶也沒打算請她吃飯，正要點頭，忽然瞥到她的挎包，知道那裏面藏著竊聽器甚至微型攝像頭，心中忽然壹動，道：“鐘記者，妳真想揭露這個社會的醜陋面嗎？”
　　鐘蕾立刻點頭道：“當然，我們記者的職責之壹就是要讓壹切罪惡暴露在公眾的眼裏，然後讓法律去懲罰有罪的人。”
　　方寶“嗯”了壹聲道：“我這裏的確沒有什麽妳要的東西，不過我倒是可以給妳提供壹條線索，妳要是查出來了，絕對是壹個轟動全市甚至全國的爆炸新聞，就是不知道妳有沒有膽子去。”
　　鐘蕾壹聽，頓時有了興趣，道：“是什麽樣的線索，妳說說看。”
　　方寶道：“既然妳都聽說我這裏有小姐了，那應該聽說過‘零點夜總會’的事，那才是壹個真正的淫窩。”
　　鐘蕾沈默了壹會兒，這才道：“我聽說過，還說‘零點夜總會’的後臺很硬。”
　　方寶道：“妳知道就好，曝光我們這種小店有什麽意思，現在我聽說‘零點夜總會’在招女大學生進去當公主，而妳反正也玩過壹次了，不如再玩壹次大的，到‘零點夜總會’去，看裏面到底有多罪惡，甚至還可以查出這家店的後臺是誰，只是這事相當危險，膽子稍小的都不敢去。”
　　作為消息靈通的記者，鐘蕾自然聽說過“零點夜總會”的種種傳聞，現在聽著方寶提起，緊緊地抿著嘴唇，又過了壹陣，望著他道：“妳真有門路送我進去嗎？”
　　方寶忽然向這鐘蕾出這個主意，是有著很大的目的性，那“零點夜總會”的後臺老板已經可以肯定是白道中的大人物了，而判官這麽賣力的巴結他，此人無疑就是他強有力的保護傘，這個叫鐘蕾的女記者容貌極美，是地地道道的“尖貨”，要進去是毫無問題的，要是她能夠有本領揭露這家夜總會的罪惡，把後臺老板挖出來繩之以法，那麽俗話說“拔出蘿蔔帶出泥”，判官多半也跑不了，如果判官被抓，他對付起趙永康來就要容易得多，更重要的是，判官的勢力只要因為這事衰落或者解散，那麽重慶道上也意味著要重新洗牌，他的機會就來了，這實在是壹舉兩得的事，要發展，他必須抓住壹切機會，就算沒機會也要制造機會。
　　如果以“狂野迪吧”的名義把這個美女記者送進去當臥底，無論成功或失敗他都脫不了幹系，方寶現在只想悶聲發大財，當然不會把自己牽扯到，便壹搖頭道：“我這裏沒什麽門路，不過可以給妳介紹，如果有興趣，妳留壹個電話給我，有眉目了我打給妳。”
　　鐘蕾凝視著他，道：“妳說我應不應該相信妳？”
　　方寶笑了笑道：“當然應該相信，但妳可以選擇不相信，像妳這樣漂亮的女人，其實該呆在辦公室裏接待客人或者發文件什麽的，本來就不應該出來，妳要揭露社會的黑暗面，但要知道，黑暗是會吃人的。”
　　然而，方寶這漫不經心的話卻似乎壹下子刺激到了鐘蕾，她猛地壹咬牙道：“好，我就相信妳壹次，有眉目了通知我。”
　　說了這話之後，她從方寶手裏拿過了手機，輸入了壹串號碼，然後按了發射，很快挎包裏就傳出了音樂聲，便將手機還給他道：“我的手機號碼就是這個，妳記住了。”
　　方寶剛壹點頭，鐘蕾便轉身走了出去。
　　……
　　瞧著鐘蕾的背影消失，方寶立刻打電話把甘麗叫來，把鐘蕾的身份說了，然後想讓她去揭露“零點夜總會”的內幕的打算也講了壹遍。
　　甘麗默默聽完，點了點頭道：“老板，我聽到壹些消息，零點夜總會裏面的黑暗超出了外面人的想像，他們的後臺也硬得很，壹般人是碰不彎的，如果記者去，借助媒體與公眾的力量，或許能夠把所有骯臟的東西掏出來。”
　　方寶立刻道：“妳聽到些什麽樣的消息？”
　　甘麗猶豫了壹陣，才道：“是我們送去的女大學生悄悄給我講的，說是壹旦進去之後，所有的公主就會被控制，就是不想做也不行，就像她們在上課，只要夜總會那邊有客人點，在壹個小時之內，就必須馬上趕到，要是晚了壹分鐘，不管什麽理由，不僅鐘點的錢拿不到手，還會被人訓斥毆打，還有，客人有變態的要求，如果是普通的客人，倒能夠拒絕，可是如果是與夜總會關系密切的客人，不管他們要求什麽，公主們就必須滿足，妳還記得娃娃吧。”
　　方寶當然記得，娃娃長得小巧玲瓏，皮膚白皙，很像洋娃娃，是離大學城不遠的四川外語學院的學生，在到迪吧的女大學生中算是最漂亮的，有壹次大家出去玩喝醉了還主動的拉著自己投懷送抱，然後有了壹夜之情，她的思想很西化，非常的大膽開放，那晚本來他是要付錢的，但娃娃不收，說她不是專職的小姐，缺錢就賺壹點兒，但和看得順眼的男人在壹起，圖的是開心，收錢心裏會不舒服。而她正是甘麗送過去被“零點夜總會”收下的三名女大學生之壹。
　　當下他點了點頭道：“娃娃怎麽了？”
　　甘麗的神情憤怒起來，道：“就在壹周前，零點夜總會去了壹批客人，不知是些什麽人，全是由夜總會自己買內單，有壹個客人看上了娃娃，要她陪著過夜，娃娃正在生理期，就拒絕了，誰知那客人非要她不可，夜總會的領班便威脅娃娃，逼著她去了那個客人開的房間，那天晚上，也不知道她是怎麽過來的，但到了第二天，她被人送進了醫院，子宮大出血，還有……還有直腸撕裂很嚴重。”
　　方寶當然知道直腸撕裂是因為什麽，聽到這裏，心裏壹震，失聲道：“我操他祖宗的，畜牲，真他媽的是畜牲。”
　　甘麗點頭恨恨地道：“是的，那個客人是畜牲，零點夜總會的那些人也是畜牲，後來娃娃在醫院告訴和她壹起進夜總會的小蓮，在那個畜牲最開始變態的糟蹋她時，她反抗了，還抓傷了那人的臉，結果那人通知了夜總會，就有兩個外場的保安跑過去搧了她十幾個耳光，還讓她向那客人跪下道歉，讓她繼續陪著，那個客人有心報復她，才把她弄成那個樣子，後來她出血暈倒，被送到醫院，治療的錢還是娃娃醒來後自己給的。”
　　方寶過去只聽說“零點夜總會”是男人的天堂，但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天堂居然是這個樣子的，猛的壹搧自己的耳光，道：“操，早知這樣，就不送娃娃她們去了。”
　　甘麗望著壹臉自責的方寶，嘆了壹口氣道：“老板，妳也不用怨自己了，沒人知道零點夜總會是這樣的黑，也難怪他們生意最好了，除非經理同意，那些公主是沒人敢走的，也不敢去得罪客人，特別是他們買內單的客人，而且也不敢把裏面的事說出來，小蓮告訴我有幾天了，說害怕妳和零點夜總會的人是壹個鼻子出氣的，讓我千萬不要給妳說，但我壹直覺得妳對送人的事並不在意，也沒有讓我去學校像王藝勇他們那樣想辦法害人，現在又想讓那個女記者混進去揭露這些畜牲，所以覺得有必要告訴妳。”
　　方寶點了壹支煙，長長的吐了壹口霧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道：“麗姐，那個鐘蕾我看才當記者沒幾天，嫩得很，能混進去嗎，會不會很危險，我們又害了壹個人。”
　　甘麗道：“危險肯定有危險，但如果我們安排得好，鐘蕾又夠聰明，這事能成，只要她搜集到證據之後及時抽身，就沒什麽問題了，如果我猜得不錯，零點夜總會幫著買內單的那些人與政府有關，告是很難告準的，還會被送進精神病院，這樣的事在零點夜總會已經發生過了，裏面的人甚至拿來威脅那些公主，現在我們只能靠媒體的力量，但有膽子動零點夜總會的記者還真不多，既然有人願意去，我們又何必攔著，再說真要是揭露出來，那些畜牲被繩之以法，鐘小姐立刻就會在圈內成名，我看她的目的也是這樣。”
　　方寶知道只有像鐘蕾這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記者才敢做這樣的事，而且只有她才有條件混進去收集到零點夜總會的罪證，既然她自己都願意，他又何必去攔著，更何況要是把判官和七哥這些人被牽扯進去，對自己絕對是有大大好處的，於是他道：“麗姐，妳看要怎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