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賊

庚新

歷史軍事

“揚子,這麽晚了,跑這裏幹嘛?”
曹友學笑呵呵地問身邊的青年,順手推開車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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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延津大撤退(八)

曹賊 by 庚新

2018-6-12 20:59

  曹朋仍跪在衙堂上,腿已經沒了知覺。
  這次恐怕玩兒的有點大了!不知道老曹會不會生氣?亦或者,會因為此事,而對我有看法?
  曹朋心裏有些忐忑。
  他從不認為自己是壹個多麽偉大的人。
  只是那天在白馬城頭,看著壹顆顆血淋淋的人頭,讓他產生出許多感慨。
  陰錯陽差,重生於這壹個時代,也是漢人最輝煌的時代。盛唐?在曹朋心裏,或許算得上偉大,榮耀,可不知為什麽,總有些疏離。前世他的身份證上標註的民族,是漢族!所以也讓他對漢,更感親近。他實在不希望,漢人再去經歷那個狗屎的‘民族大融合’的時代。
  當然,他也知道自己的力量,改變不了什麽。
  可他還是希望能做點什麽,能讓漢人在這個動蕩的三國歲月,多活下來壹些。
  今天能保住酸棗三萬……哪怕只有壹萬人,也是壹種勝利。也許我改變不了什麽,但我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歷史,朝著他原有的軌跡行進!突然覺得自己似乎狹隘了,似乎偏執了……
  不過那又怎樣?
  狹隘就狹隘了,偏執就偏執了!
  曹朋深吸壹口氣,重又直起腰,挺起胸膛。
  “阿福,咱們走吧,妳這麽跪著,沒有用。”
  曹真很無奈的看著曹朋,輕聲勸說。雖然他也知道,他的勸說沒什麽用,可總不能不管不問。
  其實,他也不太明白,平時挺好說話的曹朋,今天怎麽就這麽固執呢?
  而曹朋卻不能說出原因。
  難道告訴曹真,我自後世穿越而來,百年後,漢人將十不存壹?
  如果真的說了這些,那麽曹真說不定會把他當成瘋子,直接拔劍砍殺在這小小的衙堂之上。
  已經子時了!
  衙堂外漆黑壹片,衙堂裏燈火熄滅。
  曹真坐在曹朋旁邊,仍低聲的勸說不止。壹陣腳步聲傳來,曹真擡起頭,向衙堂外看過去。
  荀攸手持壹支燈籠,慢慢走近衙堂。
  “子丹,妳先回去吧。”
  “荀先生……”
  “我有些話,要和阿福說,妳回去歇息,明日還有許多事情要做。”
  聽荀攸的口氣,曹真立刻醒悟過來。
  只怕荀攸此來,是受了曹操所托。至於要和曹朋說些什麽?曹真卻不敢猜測!站起身,與荀攸拱手壹禮,而後又看了看曹朋,默默退出衙堂。走出衙堂,就看見典滿許儀帶著人,守在衙堂三十步之外。曹真心裏壹怔,而後好像想到了什麽,轉身詫異的向衙堂裏看去……
  荀攸點上了燭火,衙堂上又恢復了光亮。
  他拿起壹副蒲團,擺在曹朋身前,而後坐下來,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曹朋,壹句話也不說。
  那目光很銳利,好像利劍,穿透曹朋的身體。
  曹朋愕然看著荀攸,有些不太明白,荀攸究竟是什麽意思。
  “阿福,妳何苦這般固執?”
  聽到荀攸的稱呼,曹朋又呆楞了……
  在他的印象裏,自己和荀攸並不是太熟悉,甚至只見過三四次,說過的話加起來不超過十句。
  似‘阿福’這種帶有極其親切之意的稱呼,從沒有從荀攸口中說出來過。
  也許是因為他和曹朋不熟?
  所以壹直以來,荀攸或是稱呼曹朋的名字,或是直呼他官位,甚至連曹朋的表字也極少出口。
  曹朋猶豫了壹下,輕聲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荀攸笑了!
  “那妳認為舉城撤退,可為否?”
  “這個?”
  “其實妳也知道,這樣做的兇險之處,可妳還在堅持。我不明白妳為什麽如此堅持,想來有妳的原因吧……我也不想知道是什麽原因。我現在坐在這裏,只問妳壹句話,妳可有對策?”
  “這個……”
  曹朋低下了頭。
  這個真沒有!
  不過是壹時沖動,可沖動過後,卻並沒有後悔。
  荀攸輕聲道:“十日後,主公將率部撤往圃田澤,瀆亭乃必經之路。
  主公率部通過浮橋之後,妳有壹個時辰的時間,令酸棗百姓通過浮橋。壹個時辰之後,浮橋必須斬斷。否則袁軍追擊上來,必然會對主公造成巨大的威脅……妳,可曾聽清楚了?”
  曹操同意了?
  曹朋吃驚的睜大眼睛。
  這的確是出乎他的預料之外,壹個寧我負人,毋人負我的人,居然會同意這樣的請求?
  老曹,可從來都不是感情用事之人啊。
  “主公會抽調伯仁和子羽,各領壹部兵馬協助妳。
  記住,壹個時辰!”荀攸沈聲道:“壹個時辰後,浮橋必須斬斷,否則……我想妳能明白。”
  壹個時辰,兩個小時!
  能不能令三萬人通過呢?
  曹朋也不知道。
  不過他還是感到非常歡喜,“我明白。”
  說著話,他就要站起來。可雙腿都快失去知覺,當他起身的壹剎那,身體壹個趔趄,險些摔倒在地上。荀攸伸手把他扶住,看著曹朋那壹臉歡喜的模樣,嘆了口氣,笑著輕輕搖頭。
  “去吧,伯仁和子羽帶人在外面等候呢。”
  曹朋搓了搓兩腿,待回復了些知覺後,便站起身來。
  “荀先生,朋多謝妳了!”
  “不用謝我,此主公決斷……主公並非是那種無義之人,他比妳更加清楚‘民為重’的道理。”
  荀攸笑著,和曹朋壹起走出衙堂。
  曹朋又躬身向他施禮,而後快步向府門外跑去。
  站在衙堂門階上,荀攸搖了搖頭……
  明公這壹次的決斷,卻似乎有些兒戲了!
  ……
  曹朋在酸棗城門口,遇到了夏侯尚和夏侯恩兩兄弟。
  兩人各帶五百兵卒,正等候曹朋。
  “友學,妳可真是給自己招惹麻煩。”
  夏侯恩見到曹朋的第壹句話,便責怪起來。夏侯尚呢?只是靜靜看著曹朋,壹言不發。
  “走吧,咱們先回瀆亭去。”
  曹朋也沒有辯解,嘿嘿壹笑,領著飛眊沖出城門。
  “這家夥,分明就是自己尋不自在。”
  夏侯恩苦笑著看了壹眼夏侯尚,低聲的嘀咕。
  夏侯尚猶豫壹下,“阿福倒是個有情義的人……至少他比那些只會說不會做的人,要強百倍。”
  “哈,妳們兩個,還真是……”
  夏侯恩倒是沒有再說什麽,只大笑兩聲,便催馬跟上了曹朋。
  回到瀆亭之後,曹朋先把夏侯尚夏侯恩兩人安頓好,然後便把闞澤等人都喚到了軍帳之中。
  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說了壹遍,闞澤不由得目瞪口呆。
  好半晌,他苦笑著說:“公子,您這不是給自己招惹麻煩嗎?”
  “我知道……可我覺得,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做。”
  闞澤說:“可問題是,這件事已不是妳能夠承受的範圍。三萬人,想要通過浮橋,沒有兩個時辰,斷然不可能。妳到時候斬斷了浮橋,至少會有三分之壹的人流落這邊,還不是……”
  “可至少能救下三分之二。
  哪怕只能救下三分之壹,我也要嘗試。總好過眼睜睜看著袁紹屠城,數萬無辜百姓為之送命而無動於衷的強。”
  “可是……”
  “德潤,我找妳來,是讓妳幫我出主意。”
  闞澤撓撓頭,沈吟半晌後道:“大主意我倒是想不出來,不過小主意,倒是有幾個。
  瀆亭河段的水流並不算湍急,我們有十天時間,這附近也不缺林木。如果所有人動起來的話,這十天時間裏,我們可以搭建起兩座到三座小浮橋。如此壹來,曹公退兵時就可以加快速度,為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只不過,我們需要大批輜重,否則不壹定能把浮橋搭好。”
  搭建小浮橋?
  曹朋眼睛不由得壹亮。
  我怎麽就沒有想起來這個問題?
  夏侯恩和夏侯尚手裏還有壹千兵馬,到時候可以全部參與其中,說不定能搭建出更多浮橋。
  “好辦法,輜重方面的問題,我會向主公請求。”
  “搭建浮橋是壹方面,同時我們還可以多備木筏……公子還記得塔村嗎?塔村背靠曲遇聚,可直抵陽武。修造木筏並非難事,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分出壹部分人員,由曲遇聚乘木筏渡河,前往陽武。我不知道這兩者同時進行,能為咱們爭取多少時間,但想必總有些用處。”
  曹朋連連點頭,表示闞澤這兩個主意不錯。
  田豫卻有些擔心,輕聲道:“我最怕的是,當百姓渡河時,袁軍追來,必然出現混亂局面。”
  曹朋笑道:“怕什麽,主公已有萬全之策,料那些袁軍,也討不得好處。”
  田豫說:“既然主公已有安排,那我就放心了。
  咱們說幹就幹,最好馬上通知兩位夏侯將軍行動……對了,曲遇聚那邊,也需有人留守才是。”
  曹朋想了想,“曲遇聚,就由興霸看護,如何?”
  甘寧起身,拱手道:“末將必不負公子之托。”
  “妳看,咱們這三個臭皮匠,抵得上壹個諸……郭奉孝。
  接下來,大家就行動起來。我會命郝昭率黑眊接替韓德,暫時駐守小潭。”
  眾人齊聲領命。
  就這樣,在曹朋的安排下,瀆亭當晚便開始了行動。
  甘寧率二百飛眊,在第二天壹早,與從小潭趕來的韓德所部匯合,趕赴曲遇聚,營造木筏。
  塔村在經過舒強的洗劫後,幾乎名存實亡。
  許多村民已逃離塔村,存活下來的老弱婦孺,被甘寧當天就送到了河對岸。如此壹來,塔村留有許多物品,還有三艘渡船。在甘寧的指揮下,韓德帶著人入駐塔村,開始營造木筏。
  曹朋則命闞澤和田豫連夜寫好了壹份詳細的計劃書,第二天壹早送往酸棗。
  曹操在看罷了撤退計劃書之後,也沒有發表反對意見,只是讓董昭盡可能將輜重送往瀆亭。
  十天的時間,飛快過去。
  在這十天之中,曹操又命人數次佯攻,做出反攻的態勢。
  不過,並沒有給袁紹造成太大的麻煩。從黎陽渡河而來的袁軍,已經增至十三萬,袁紹的信心,也隨之暴漲。
  “明日,某將親自督帥兵馬,不取酸棗,誓不收兵。”
  延津大營中,袁紹信誓旦旦。
  他看著大帳裏的眾將,臉上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
  不過,當他的目光從沮授身上掃過時,笑容頓時隱去。只見沮授面呈憂郁之色,坐在壹旁若有所思。
  “則從,何故不語?”
  沮授驀地驚醒,連忙起身道:“主公,授只是在思考壹件事情,故而剛才有些走神。”
  “則從所思何也?”
  “這幾日,曹操連續攻擊,令我感到奇怪。
  他明知主公兵力占居優勢,理應加強守衛,領各地兵馬前來。可他非但不如此,反而做出反攻之勢,似乎非曹孟德所為。而且,自主公進駐延津以來,曹軍兵力似乎並沒有增加……他如此做,究竟是什麽意思?授剛才突然想到了壹個可能,莫非是那曹操,想要退兵嗎?”
  袁紹壹怔,旋即露出沈思之狀。
  “則從所言,頗有道理。”
  “而且,據探馬消息,最近壹段時間,酸棗似乎很熱鬧,這也讓我感到有些不太正常。”
  袁紹想了想,“既然如此,那我立刻派人打探。”
  這似乎是最好的辦法。
  在沒有弄明白曹操的真實意圖之前,即便是沮授也不敢輕舉妄動。
  曹操不是公孫瓚,也不是袁紹以前的那些對手。這是壹個真正的奸雄,必須要小心謹慎。
  不過,斥候剛派出不久,就有小校前來稟報。
  “主公,剛得到消息,酸棗方面自午後便開始大開城門,探馬發現有許多百姓,離開酸棗,正朝著瀆亭方向撤退。”
  “什麽?”
  袁紹聞聽,不由得壹驚。
  沮授壹拍大腿,“主公,曹操這是想要撤兵。”
  “那當如何是好?”
  “曹操退兵,必然是看出主公意圖攻擊的想法,故而才率部撤離。
  以授之見,主公當迅速點起兵馬,追擊曹操……嘿嘿,曹孟德此次想向天下人展現仁義之風,實自尋死路。他帶著酸棗百姓撤離,其速度必然不會太快。主公可令騎軍先行出擊,拖住曹操腳步。”
  袁紹聞聽,立刻點頭,“若非則從,某險些中了阿瞞之計。”
  他立刻招來張郃,命張郃率大戟士,追擊曹操。
  那大戟士,也是袁紹手下壹支精銳人馬。
  自麯義的先登營被他消滅之後,大戟士已隱隱有取而代之的勢頭。大戟士的主將,就是河北四庭柱之壹的張郃張俊乂。張郃領命而去,沮授想了想,又連忙追出大帳,將張郃喊住。
  只是,他沒有發現,當袁紹稱贊他的時候,壹旁郭圖的眼中,卻閃過了壹抹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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